第4章 恶名乍起 (第1/2页)
风逸刚刚出手,实在是太快太重了,竟以田伯光的轻功都无法闪避,自是让在场之人无比惊骇。
尤其是不戒和尚与曲洋。
这两人都是可不是令狐冲、天松道人可比,乃是当世一流高手,眼光见识均高。
心里十分清楚,这“醉鬼”出手将田伯光打的筋断骨折,将之冻住,这已经是难得一见的手段,但这还不是最难的。
最令人恐惧的是,他出手将人震碎之时,是以劈空掌将对方打得纹丝不动,人像草一般软了下去,这功力才是真正的超凡入圣、惊世骇俗。
再则田伯光如今死在这里,江湖上固然喜闻乐见,更加会引起哄动。
可这下手之人,就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竟然还能趴在桌上酣睡起来。
这份心态,简直就是魔鬼也似。
仪琳仿佛才回过神来,“哎哟”一声,跌坐在地,瞪着一双美眸,仍有茫然之意。
令狐冲又看向了风逸,心道:“这人莫非就是师父说的风尘异人?”
细细端详,见他睡觉的时候也满腹心思,好像一种忧愁、伤感的情绪将他给压垮了,所以瘫在桌上,一蹶不振。
令狐冲这样一想,也如坠冰窟。
回想昨夜与今晨,自己与仪琳九死一生,经历极大艰辛,都脱不出田伯光掌控。
可他一出手,便让一切都尘埃落定,仿佛自己的辛苦努力都是个笑话。
况且田伯光都自诩横行天下,杀了他这样的人不更天下横行,那他的忧愁伤感又来源于哪里呢?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令狐冲突然体悟到了这句话的内涵,心中一阵翻腾,突然向前一倾,吐出一大口鲜血。
仪琳见状吃惊,抢上道:“令狐大哥,你怎么了?”
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所以互相都以师姐师兄相称,仪琳情急之下叫令狐冲大哥,已经表明令狐冲在她心目中的位置,可不只是一个同盟师兄了。
令狐冲自然没有感觉,他昨夜与田伯光在树林、山洞多次对敌,被砍了好几刀,失血过多,又急忙追赶田伯光,生怕耽搁之下,仪琳被坏了清白。
所以来不及上药裹伤,能撑到现在,全凭要救仪琳脱险的心气支撑,如今没了田伯光的威胁,一口气一松,登时虚弱无比。
仪琳急忙拿出恒山派的疗伤圣药“天香断续胶”给令狐冲敷起了伤口,看到他身上皮肉翻卷之处,足有五六处之多,眼眶一热,流下泪来。
令狐冲吸一口气,低声说道:“师妹,我没事,你给我倒碗酒喝就行了。”
仪琳看他一眼,却不做声。
令狐冲知道她心意,说道:“好师妹,我生平唯独好酒,喝了酒,伤也能好的快一点!”说着倒吸一口凉气。
仪琳只好起身给他倒了一碗酒,递了过去,令狐冲大笑,举碗一饮而尽。
曲非烟低声啐道:“爷爷,这些有本事的男儿,怎么都是些酒鬼呢?”
曲洋微微一笑。
令狐冲喝了酒,歇了一会,想给风逸道个谢,赶往衡山城与一众师兄弟汇合。
忽听楼梯脚步声响,跟着一阵笑语,走上两个人来,都是一身青衫,腰间悬剑,约莫二十来岁年纪。
令狐冲见他们都是青城派弟子装束,但不知道姓名。
来人正是青城派四大弟子“英雄豪杰”之一的罗人杰,看见田伯光尸体,脸色微变,再见令狐冲一身血迹,又与一位明艳尼姑同坐,心中惊疑,一双眼睛只在仪琳身上上下乱转。
仪琳见他眼神讨厌,低声道:“令狐师兄,你认识这人么?”
令狐冲看了罗人杰一眼,见他一双眼直在仪琳身上游移,说道:“师妹,你可知青城派最擅长的是什么功夫?”
江湖有云“英雄豪杰,青城四秀”,可令狐冲去年在汉中酒楼,遇上余沧海大弟子侯人英与其师弟,见他们横行霸道,所以给收拾了一通,还给起了一句“狗熊野猪,青城四兽”。
就为了这事,余沧海给岳不群写信告状,令狐冲被岳不群打了三十板子,好长时间都无法下床。
仪琳道:“不知道,听说青城派高明的功夫多得很。”
令狐冲道:“不错,青城派高明的功夫很多,但其中最高明的一招,嘿嘿,免伤和气,不说也罢。”说着向罗人杰又瞪了一眼。
罗人杰抢将过来,喝道:“最高明的是什么?你倒说说看?”
令狐冲笑道:“我本来不想说,你一定要我说,是不是?那是一招“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
“蓬”的一声,罗人杰岂能不知这句话的由来,顿时羞愤难当,伸手在桌上重重一拍,喝道:“胡说八道,什么叫做“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从来没听见过!”
他这用力一拍桌子,令狐冲倒没怎么,却将呼呼大睡的风逸给惊醒过来。
风逸一口气灌了半坛女儿红,也没用内力逼酒,经常喝酒的人都知道,醉酒之后一醒过来,必然头疼欲裂,风逸气的张嘴就骂:“哪个王八羔子在这里大呼小叫!”
罗人杰喝道:“入你先人个板板,是老子……”
话没说完,哗啦一声。
刹时间,罗人杰从楼梯口滚跌下去。
风逸头晕眼,不辨东西,但朦胧之中听见有川人骂他,根本不管,听声辨位之下,挥手就是一掌,送他上了西天。
罗人杰死的很冤。
原剧情中的他死在令狐冲手中,可怎么也将之狠狠打了一顿,更是将仪琳的俏脸蛋也摸了一把,大有牡丹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意思。
这一次,只是因为拍了一下桌子,骂了一句人,更可气的便是对方也骂了自己,可他为什么要杀自己?
莫非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他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只能升起这样的想法了。
与之同来的弟子看到师兄一声不吭的被人了了账,吓得脸色惨白,颤声道:“阁下何人?今日之事,我会原原本本告知我师父的。”
“要告状?”风逸揉了揉脑袋道:“好啊,若有能耐,便来寻我,风某照单全收。”
那弟子恨恨瞧了风逸一眼,转身下楼。
风逸冷笑道:“你师父这么能耐,想必也不用传话了!”说着手一挥,砰的一声,
这弟子如断了线的风筝,被远远的抛了出去,空中喷出一口鲜血,蓬的一声,重重的撞在了酒楼墙壁之上,整个墙壁门窗都为之震动,椽子上灰尘簌簌而落。
风逸杀田伯光还知道他是谁,
至于这两人,他压根就不知道。
可他杀了人,只感觉憋在胸中的那口恶气,有所消解,至于杀了人是什么后果。
他全不在乎。大不了弄死我!
风逸手在怀中一摸,当即有些尴尬,哈哈一笑,摇摇晃晃下楼而去。
令狐冲叫道:“兄台且慢,令狐冲还未拜谢……”边说便跟着下楼,仪琳也跟了过去
却听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不用道谢了,遇上这种武林奇人,赶快离开才是真。”
令狐冲与仪琳回头一看,正是适才坐在一旁看戏的祖孙俩。
紧接着泰山派的人也紧随其后,他们将三具尸体都搬了下来,其中一个弟子冻的直打哆嗦,一个长須道士更是对着令狐冲冷哼了一声,大为不满。
令狐冲也没在意,心里想道:“听师父说,江湖上的异人每多游戏风尘之举,田伯光虽然了得,在我们乃是大恩,可压根就没在这人眼里,这种举手之劳,跑去给人道谢,倒显得过于矫情了。
令狐冲对仪琳道:“师妹,我要去衡山城,你呢?”
仪琳粉脸一红,低头说道:“我、我也要去衡山城找师父。”
令狐冲见她又脸红,心中很是迷惑,心想:“素闻定逸师太性如烈火,怎么收个徒弟如此女儿态,说话就脸红。”
他哪里知晓,仪琳本就不想与他就此分开,但又觉得自己身为出家人,这种想法不对,心里不知念了多少阿弥陀佛。
掌柜也有些无奈。
出了三条人命,这可如何处理?
报官,掌柜有十个胆子也不敢。
能开酒楼的,都是人精。
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官府对于那些有家有业的正派人物具有威慑力,他们行事自然要讲分寸。
可那本就是相对的。
一旦门派变得没家没业了,官府也就会变得头疼。
而像“醉鬼”这种没名没姓,又武功绝伦的,官府压根就不会招惹。一旦抓不住,那么自己晚上睡觉,会不会突然没了脑袋?
至于酒楼掌柜,也怕哪天酒楼被人一把火烧了。
习武不犯禁,还练什么武?
……
曲非烟见爷爷若有所思,忽道:“爷爷,那人武功很高吗?”
曲洋微微颔首道:“是啊,太可怕了。”
“可怕?”曲非烟不解道:“我看他倒挺和气的,让人如沐春风。田伯光与青城派的人都不是好人,死了也活该!”
曲洋摇了摇头:“你不懂。”
曲非烟摇着爷爷胳膊,撒娇道:“我不懂,你说了,我就懂了吗。”
曲洋对这个孙女宠爱有加,走到无人之处,才道:“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高手吗?”
曲非烟压低了声音:“像东方……”
曲洋道:“不错。
像他们这种人武功高,名气大,却又给人一种天高云淡的感觉,
这种气质相结合,就产生了“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的效果。
一般人见到这样的人物,第一印像,会觉得他如此本事,却如此平易近人,难免生出一种此生有幸,能够与他相识,满怀欣喜。
可旁人哪里知晓,他们的和蔼可亲,那只是一种风度与修养,哪怕他跟你真的称兄道弟,并不意味着你真能与他平起平坐。
尤其武功越高的人,面对这种人,越会心生敬畏之心。”
“敬畏?”曲非烟小指一点脸蛋:“难怪我没有这种感觉,原来是我武功不够高啊!”
曲洋微微一笑:“他好似深潭,深不可测,而你不过是一汪浅水,一眼即知。
想那田伯光在江湖上兴风作浪,旁人杀田伯光总要列举他的罪状,而这人只微微一挥手,就将之抹除,可仿佛一切都与己无关!”
曲非烟点了点头:“这倒是,他杀了人,也不走还敢睡觉!”
曲洋道:“只因为他仿佛神仙一样俯视众生,进而对什么恩怨情仇,压根不放在心上。生死之事对于旁人乃是天大的事,可于其而言,就像家常便饭一样简单。
他不将别人的生死当回事,更是连自己的生死也不放在心上了,这样的人拥有此等武功,你说可不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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