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恶名乍起 (第2/2页)
曲非烟似懂非懂道:“所以爷爷才要离开,怕他知晓你的来历,杀了我们?”
曲洋苦涩一笑道:“傻丫头,对于那种人来说,他杀人根本不需要理由。
什么十恶不赦,什么侠义英雄,其实都抵不过他是否顺眼罢了!”
……
风逸被人吵醒,本来还想大吃一顿的,可掏银子时,才发现囊中羞涩,只好走路,反正他也没吃,那么当务之急是先弄些钱来。
风逸脸上露出一个邪气的笑容,在一家赌档前停住了脚步。赌档门口进进出出,落到风逸眼里,这些赌客不再是人,而是一个个大元宝,骨碌碌滚了进去。
风逸当即也走了进去。
他没钱,可赌注对于他来说,处处都是。
风逸进了大厅,就见黑压压几堆人,似乎天下的赌坊都一个样,乌烟瘴气,时不时还夹杂着女人的尖叫谩骂声。
肯定是有些男人输了钱,想在女人身上揩点油,占占便宜,怎么也不能白来一场。
但出现在赌场的女人,呵呵,会让你知道什么是占小便宜吃大亏!
其中一张大桌上围满了人,正在摇骰子押大小,俗称“摇宝”。
有的赌众眉开眼笑,一看就是赢钱了,有的则是满头大汗,显然输了不少钱。
可谓有人欢喜有人忧。
风逸在一个眉开眼笑的人面前,神不知鬼不觉的摸走了一颗碎银,押了下去。
赌徒几乎都是一样,都觉得自己运气是最好的,这把能赢。
就算输了很多,也相信,下把就能连本带利的扳回来。
所以下把一定比上一把押得多一些,倍投就是这样出现的。
若是运气好,的确能在关键时刻,按照预想的来,赢上一点。
可那时又会觉得今天运气不错,得乘胜追击,多赢一点。
故而到了最后,都成了送财童子。
所谓赌博,其实堵的不是什么概率,而是人性。
就是那种侥幸心理。
纵然真的有人运气好,赌的大,赢的多,这种空钱来的容易,也拿钱不当钱,的又快,再则开赌场的,目的也是为了赢利!
财神爷给你面子,可旁人不愿意。
那时候就得想办法坏了你的运气。
“出千”就是这样产生的。
“十赌九诈”这个词汇恐怕从有了赌,就已经出现了。
所以风逸来这里不是来赌运气。
而是靠着出千。
这出千本来是种技术活,与武功一样,很难练成。
因为它需要天赋,你的手得又轻又快,肉眼难辨,还需要心志,该出手时就出手,胆大心细。
可风逸内功深厚,耳聪目明异乎寻常,无需刻意用功,数丈之内落叶飘落之声,都听的一清二楚。
这骰子共有六面,每面点数不同,每一面落下之时,声音有所差别,虽是微细之极,但落在风逸耳中,自能轻松分辩。
所以点数是几,风逸相当透视。
在这种技术加持下,只用一两碎银,他便赢到了一千两。
纵然赌到五百两时,宝官在骰子上动手脚,玩了巧,风逸押的是大,他改成了小!
可风逸肘部在桌子上抵着,待他揭开宝盅,还是“三三六”大,风逸押中了。
赌场方面意识到遇上高人了,待见他赢了一千两,就起身了,什么也没说,就看着他将一锭银子给了某位赌客,扬长而去。
赌场也是四方来财,知道“打秋风”,所谓不是猛龙不过江,一千两虽然不少,可也没必要翻脸,谁知道遇上什么人物呢。
风逸在赌场大杀四方,着实兴奋了一把,可待他出了赌场,兴奋劲过了,肚子又觉得饥饿,寻思:“须得找个地方,好好吃他娘的。”即刻漫步向前。
他脚力惊人,悠哉悠哉,就到了衡山城,可怎料因为刘正风洗手大会声势太大,城里客栈什么的,都被江湖人占了,连个落脚地方都没有。
风逸又信步而行,忽听欢语嬉笑,抬头一看,一座阁楼中满是浓妆艳抹的女郎,挥着红巾翠袖,娇声唤客。
风逸转头一看牌匾“群玉院”。
玉多指女子,所谓品玉由此而来。
群玉,顾名思义,那就是一群女人了。
有一群女人的地方,自然而然会吸引很多男人,这个时代,那也就是妓院了。
风逸哈哈一笑,心想:“所谓吃喝嫖赌一条龙!”当即进楼,鸨儿立刻领着涂着脂粉,打扮妖艳的姑娘迎了上前,风逸财大气粗,立刻就是一千两全部散了出去,要最有名的粉头。
那些偷偷揣着银票去群玉院的男人都恨死了风逸。
因为他们的银票没有风逸的多。
好在这里,还是和往常一样,没有多少江湖人,风逸如愿选到了几个美人
毕竟江湖中人最忌讳一个色字。
好色之人,难免为人所轻,不算江湖好汉。
刘正风洗手大会来的人一多,就是真有想玩玩的江湖人,也不会在这里寻乐子。
风逸前世今生,酒都没少喝,浑不以为意。
在如今这个世道,能喝酒放松之时,也就是他不出名的时候了。
风逸在这里喝酒,可另一处却是炸了锅。
……
衡山城北有一座大宅,门口点着四盏大灯笼,写着“刘”字,十余人手执火把,有的张着雨伞,正忙着迎客。
这便是刘正风府邸。
刘正风成名多年,虽然还没到洗手大会正日,来的庆贺之人已经不少,光大厅里已经聚集了二百余人,分坐各处,分别谈笑。
至于厅上首五张太师椅并列,空着四张,只靠东椅子上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红脸道人。
这五张太师椅是为五岳剑派的五位掌门人而设,嵩山、恒山、华山、衡山四剑派掌门人都没到,那红脸道人是泰山派的掌门天门道人。
两旁坐着十多位武林前辈,下首主位坐着个身穿酱色茧绸袍子、矮矮胖胖、犹如财主模样的中年人,正是主人刘正风。
三块门板停在西首地下,一块板上躺的是一具冰雕,正是田伯光,另两块上躺着两具尸体,盖着白布,乃是青城派弟子。
这三具尸体一字摆开,平添了几分死寂、恐怖的气息,尸体旁还蹲着一个矮子,正在查看尸体,喃喃地道:“好深厚的内力,好凌厉的掌力,好毒辣的手段!”
只见一个长须道人说道:“事情就是这样,他没说名字,只说姓风!”
这人便是回雁楼亲历者天松道人,将自己所闻所见如实道明。
这时那个矮子站了起来,刘正风沉声道:“余观主,如何?”
原来这个矮子便是青城派掌门余沧海。
死了田伯光还也罢了,可死了自己两个徒弟,当着这么多人,就让他的脸色很不好了。
只见余沧海双目精光闪闪,说道:“刘三爷,本派弟子死在你衡山城,不知你有何高见?”
刘正风一脸正色,缓缓道:“可他为何要杀贵派弟子呢?”又看向了天松道人。
他们都是当世一流高手,谁看不出来下手之人,有通天彻地之能。
青城派的罗人杰在高手眼里,不值一提,可田伯光乃是出了名的采淫贼,声名狼藉,只是他轻功绝佳,为人机敏,侠义道几次围剿,始终不能伤到他一根汗毛。
却被人轻描淡写的给弄死了,这种手段是在场所有人想都不敢想的,岂是好相与的?
“岂有此理!”天门道人冷哼一声:“此人武功虽高,却是个是非不分的狂徒,田伯光这恶贼人人得而诛之,青城派名门子弟,他也将人杀了,哼,还说人大呼小叫,真是太不像话!”
余沧海微一颔首道:“不错,此人如此恶毒行事,又在刘兄金盆洗手大会之时,必是魔教中人,想是有所图谋,要对诸位不利!”
众人齐齐一凛,有些人知道余沧海知道对方了得。可弟子被杀,总不能当作无事发生,便希望所有人一起去对付这个神秘高手,可又觉得有道理。
嫌人大呼小叫,直接杀人,的确是魔教做派。
这时就听迟百城道:“我本来还想对田伯光说清楚他是淫贼,武林中人人都要杀你而甘心,这才对其动手。
谁知那人什么话都没说,就将田伯光杀了,天松师叔说这人就是个唯力是持的暴汉,乃是魔教做派!”
他本来要对田伯光动手,却被风逸随手拍死,觉得田伯光也不过耳耳,心中一有这个念头,越想越是不忿,觉得自己也能杀了田伯光,却被人给抢了先。
天门道人怒道:“魔教贼子敢来衡山城捣乱,真是将我五岳剑派视去无物,哼,咱们学武之人,必然要和这样的魔头势不两立!”
他脾气暴躁,师父又被魔教长老所杀,只要有人和魔教扯上关系,立刻失态。气得脸如巽血,似乎一丛长须中每一根都要竖将起来。
忽听得门外有人说道:“师父,弟子有事启禀。”
天门道人听得是徒儿声音,便道:“进来!什么事?”
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走进厅来,先向主人刘正风行了一礼,又向其余众前辈行礼,然后转向天门道人说道:“师父,天柏师叔传了讯来,他率领本门弟子在衡阳没有见到令狐冲与那神秘人的踪迹,但听他在衡阳城万利赌档赢了一千两银子,又去了……”看了定逸师太一眼。
天门急道:“又什么?”
来人道:“他去了群玉院!”
刘正风皱着眉,看着眼前之人,凝声道:“你确定是群玉院?
那人道:“刘师叔明鉴,据天松师叔说,那人长得年轻,额上有一缕白发,特征很明显,我们打听的很清楚!”
余沧海道:“刘兄,群玉院是什么地方?”
刘正风看了定逸师太一眼,微微躬身:“那是一处妓院!”
“妓院?”
十多位武林前辈齐齐站起,同时问道。
包括恒山派白云庵主定逸师太。
她也明白泰山弟子为何看着自己,欲言又止了。
妓院乃是女子的苦地,她身为女子的确不好直言。
众人则是觉得下手之人武功如此之高,竟然会跑去妓院宿娼,完全不顾身份,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余沧海哈哈一笑:“这贼子既然是魔教中人,嫖妓宿娼岂非应有之为?诸位又何必大惊小怪呢?”
“走,去看看!”
定逸师太一拂袖,当先出门而去。
其他武林前辈也是鱼贯而出。
刘正风眉头紧锁,心道:“风云将起,我这洗手大会还能如期举行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