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怅然若失 (第1/2页)
风逸这话,慕容父子心中一凛,有了鸠摩智,他们面对萧家父子才有胜算。
虽然笃定风逸不会插手,可这老僧说佩服萧峰为人,若是借故插手,加上萧峰父子,且不说是否能敌,恐怕逃命都是无望!
鸠摩智心念电转,手上一松,微微一笑,合十道:“大师神通,小僧平生仅见,若得大师赐教,那也是小僧毕生之幸!”
众人见他一脸笑容,却知他心中忐忑。
可又一想,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
在场几人均是名满天下之人,若被人轻飘飘一句话就吓跑了,虽生犹死。
当下也就只有拼力一试了,心中也不由钦佩他此时的镇静功夫了。
只听老僧浩叹一声,道:“唉!大轮明王已然祸在旦夕,又何须老僧出手。”
鸠摩智听的体内热血直冲脑门,心想大家伙本来是想瓜分大宋,结果风逸一来,就针对我,这也就罢了!
谁让自己第一次见他,就想抢他的冰蚕呢?
可这老和尚一开口,就是祸在旦夕,难不成当我是吓大的,有瓜分我小吐蕃之心?
鸠摩智口齿启动,然而话到唇边,就见风逸笑道:“大师悲天悯人,莫非也想点化大轮明王么?”
老僧摇摇头:“吐蕃国师,大轮明王岂能被老僧只言片语点化?”
“咯咯”门外传来一声少女娇笑:“言语点化不了,那就武力降服呗,反正我大哥说少林寺和尚遇上打不过的,就说我少林僧习武只为强身健体,遇上打得过惹得起的,那佛爷也有金刚怒目,霹雳降魔之时!”
说话间,就听风吹衣袂,门口多了两女子,不是朱紫双姝是谁。
萧峰看见阿朱,失声道:“你怎么来了?”
阿朱看着藏经阁内破碎的桌子以及一些掉在地上的书册,岂能不知这里爆发出了大战。再看见鸠摩智,想到他与老爷的交情,以及自身武功,不知不觉,眼里浮起一抹水雾,太让人揪心了。
萧峰看她眼眶湿润,也有些英雄气短,不知说什么才好。
风逸摇头道:“阿紫,你怎么不听我话?”
“怎么没听你话了?”阿紫一撅嘴道:“还不是你说少林寺最会装了。
果然,玄慈老儿亲口承认他就是叶二娘的姘头,给判了两百杖呢,众目睽睽之下行刑,他也不用内功护体,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横流,估计活不了了,我一看少林寺并非善地,生怕你们吃亏,只好带着姐姐助你一臂之力了!”
她其实就是好热闹,风逸与她游山玩水之余,自然说了好多,包括他来少林寺的目的,阿紫自然不想错过,所以风逸让她与阿朱父母在一起呆着,她才不听。
可几人听了这话,都是一惊。
他们也知道那个让叶二娘失身的必是玄慈,否则萧远山怎么临走之时,说便宜你了的话。却没想到玄慈竟然还是承认了。
风逸也是一样,点了点头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面对美色,玄慈方丈终究不是什么清白无辜的神佛仙圣,这也不足为奇,此时能站出来,虽然晚了一些,却也有些担当!”
他知道萧远山刚才就差直接明说勾引叶二娘的人就是玄慈方丈了,而能猜到真相的,少室山的几千群雄至少有一半。
只是敢于说出来,就需要勇气了。
毕竟不是人人都是萧远山。
可一旦有人挑破这层窗户纸,玄慈也就只有死了!
倘若觉得没有叶二娘,玄慈就能矢口否认,那么慕容博假传消息指证之人,也就只有玄慈一人。慕容博大也可以抵赖不认,说是玄慈诬陷了。
可惜江湖人讲究言出如山,尤其是玄慈、慕容博,这些大有名望之人,不会撒谎,玄慈怎会被骗?
故而一旦被揭开了盖子,若还没口子的否认,背着牛头不认脏,那是市井无赖、地痞流氓的做派,绝非武林豪雄的气度。
敢做不敢当,那比干了错事还要丢人的多。
至于玄慈之死,抛开维护少林清誉的需要,只叶二娘是自己杀的,事情没有大白于天下,玄慈还能装个胡涂。
一旦为人所知,他为女人报仇,力不能及;若不报仇,那就真应了薄情寡义,拔雕无情了,死是最好的归宿。
萧远山将手一挥,大声道:“玄慈老儿这就死了,也罢,看在他将峰儿养大,教他成才,我也将他的宝贝儿子还他,那小子就是少林寺中虚字辈的…”
“我佛慈悲!”老僧合十说道:“所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玄慈方丈今日得证大道,也是可喜之事,阿弥陀佛!”
众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均知老僧不想让萧远山说出玄慈的儿子是谁,才打断话头,这也倒能理解。
如今他父母都死了,知道了,平添痛苦,
但这内容却让人不明所以,这也算证道?
殊不知少林寺属于禅宗,向来讲究“顿悟”,呵佛骂祖尚自不忌,本不如律宗等宗斤斤于严守戒律。老僧一听玄慈方丈的作为,知道他悔悟之意甚诚。
佛门广大,普渡众生,于穷凶极恶、执迷不悟之人,尚且要千方百计地点化于他,何况是本寺方丈。他当着外人,能够当众受罚,固然是怕群雄说少林派护短,但重门户,不论是非,只讲武功,不管戒律,毁了少林寺清誉,却也是真心忏悔的表现,这就是禅宗的证道。
因为以佛看来,人生而有罪,修行就是悔罪,悟空!
老僧呆滞的目光扫了萧远山一眼,摇了摇头道:“老僧还记得,当年居士第一晚来阁中借阅的,是一本《无相劫指谱》,唉!从那晚起,居士便入了魔道,可惜,可惜!”
萧远山心子咚咚乱跳,他知道自己第一晚偷入藏经阁,的确是看到一本《无相劫指谱》,知是少林派七十二绝技之一,当时喜不自胜,此事除自己之外,更无第二人知晓。
但想到扫地僧适才疾风席卷之威,这一份神通手段,根本不是人间所有,若是鬼魅潜行,想也不难。
风逸笑道:“大师,是想让萧老英雄也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
萧峰却更加肯定,风逸当初说父亲之所为全在旁人注视之下,又说他身体有疾,所以才以老弱病残称呼,当即抱拳说道:“神僧,家父冒犯少林实非本愿,家父是否身体有疾?”
萧远山木木呆呆,仿佛成了木头人。
老僧轻叹了口气,向萧远山道:“萧居士,你杀人甚多,颇伤无辜,像乔三槐夫妇、玄苦大师,实是不该杀的。”
萧远山年纪虽老,不减犷悍之气,听老僧出言责备,当即回过神来,朗声道:“神僧神通广大,老夫自知不及,但你要杀萧某容易,想要老夫认错悔过,却万万不能。”
那老僧摇头道:“老衲不敢。认错悔过,生自本人内心,方有意义,旁人强求,全无益处。你是否小腹上‘梁门’、‘太乙’两穴,大为疼痛呢?”
萧远山被他一语道破自身病症,身子不由一震,但老僧说他不该害了玄苦等人的性命,所以他只哼了一声,不表示对错。
但人人看他眼神恍惚,明显大受触动,一时间,人人都觉诧异:“莫非老和尚说的都是真的?”
萧峰当即上前两步,双膝跪倒,向那老僧拜了下去,说道:“家父病根已深,还祈神僧大发慈悲。”
那老僧合什还礼,说道:“施主请起。施主宅心仁善,以天下苍生为念,不肯以私仇而伤害宋辽军民,如此大仁大义,不论有何吩咐,老衲无有不从。不必多礼。”
萧峰大喜,磕了两个头,这才站起。
风逸冷笑:“何为大仁?何为大义?
我也认为男子汉大丈夫自应以国家兴亡为重,个人恩怨为轻。萧峰身为辽国南院大王,为本国保境安民是为职责,为本国攻城掠地,尽心尽力,也是他的本分!”
众人越听越是糊涂,想不明白风逸为何要这样说?难道萧峰说不让他插手自家恩怨,得罪了他?这人真是邪了!
萧峰大笑:“风兄,萧峰只是凡夫俗子,想不了太多道理!
所能做的,就是大辽攻宋,我会力阻,大宋攻辽,也会力抗而已!”风逸道:“我自然知道你的想法,可是只怕你无能为力,耶律洪基野心勃勃,对大宋虎视眈眈,你前脚力谏,后脚就得吃牢饭。
你虽武功不惧,可人家难道不知,不会对你下毒暗算?”
萧峰一愣,他对于耶律洪基有救命之恩,还结拜为兄弟,他会下毒对付自己?
风逸之所以这样说,一方面为了与扫地僧唱反调,因为从他与扫地僧见面,就已经斗上了。
真正的比武就是口中论道,手上比试,气盈势胜。
有自己在的情况下,仍让扫地僧唱独角戏,将所有人唬的一愣一愣的,那自己就是败了,待会交手胜算大跌。
二则提醒萧峰,别栽的莫名其妙,自己替他保住了爱人,他将自己给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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