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最好交情见面初 (第1/2页)
黄裳本就被黑衣少女大骂大贼,疑惑不解,又见她母亲还要向自己请教,更加困惑了,只好“哦”了一声,道:“我这女儿一向淘气顽皮,我也管她不住,适才之事,老朽也很有不是,请夫人与掌珠莫要见怪。”又作了一个揖。
两女侧过身子,不接受他这礼。
黄裳接着说:“只是老朽实在不明白,夫人为何要向我请教,还请夫人解惑!”
年长女子冷笑一声,秀眉一扬,道:“事到如今,阁下还要装疯卖傻,想知道,刀上见!”说着蹭的一声,双手从腰间拔出两柄刀来。
众人见刀身细如柳叶,发出蓝印印的光芒,在火光掩映之下,更加炫烂夺目。
但秦家寨、青城派众人均知这明显是见血即毙的毒刃。
风逸更加肯定了两女身份,暗自揣度,这母女两突然到此,莫非是来找段正淳的?
那这一次没有乔峰救护,段正淳不得被段延庆给弄了?
风逸这一猜没猜错。
这母女两正是大理镇南王的情人秦红与女儿木婉清。
秦红不怪段正淳拈惹草,到处留情,却恨旁的女子狐媚妖淫,夺了她的情郎。因此得到师妹甘宝宝传来的讯息后,便和女儿木婉清同去行刺段正淳的另一个情人王夫人,以及妻子刀白凤,结果都没成功。
反而让女儿木婉清与段誉生了情缘,而今自然是孽缘了,因为段誉与木婉清是兄妹。
待得知悉段正淳又有一个相好叫阮星竹,就隐居在河南小镜湖畔的方竹林中,便又带了女儿赶来杀人,不曾想遇上大雨,躲雨之时,竟然遇上黄裳这等“目中无人”之人。
盖因木婉清习武十年,胜不过比她小了一两岁的黄婉儿,秦红大感面目无光,怎料黄裳却说自己女儿习武不久,在她看来,这就是瞧不起她的武功与师父,那也就是自己!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人!
黄裳听得一阵惊愕,随即神情泰然地说:“夫人,何出此言?老朽连你们都不认得,怎就装疯卖傻呢?”
这句话本是肺腑之言,但听在秦红的耳朵里,这又是讥讽和嘲弄。
因为秦红凭这一双刀纵横江湖,见者立毙,因此,江湖人称“修罗刀”,她已经主动亮出兵刃,黄裳这等年纪,不该没有听过。
风逸也突然明白了,黄裳为何会惹得武林人物不顾道义,群起而攻之,而是他的经历以及说出的实话,在旁人听来,就是戳人肺管子了。
秦红冷笑道:“老賊,睁开你的眼睛,看好了。”蓦地里当当两声响,火星四溅,双刀齐出,身子近前,向黄裳急砍两刀。
她一腔愤怒,出手辛辣快捷,身形利落,如飘风闪电,颇有“修罗”之意,而这“十字斫”是她成名绝技,不知有多少江湖好汉曾丧在她修罗双刀这毒招之下。
黄裳对江湖上的门门道道,压根不懂,哪里知晓江湖人最喜爱说反话,有时结下冤仇,说道前来报恩,其实乃是报仇。
比如有人说‘什么此恩此德,岂敢一日或忘?今日特来酬答大恩’。
按照黄裳的理解,肯定以为真是如此,压根不会想到是来报仇,难免来一句:“这怎么敢当,老朽受之有愧。”
这话本来正常,对方也会当反语听,那就是你不配报仇了。
再比如强人劫镖,通常便说:“兄弟们短了衣食,相求老兄帮忙,借几万两银子使使。”
听起来是求,实际上却是明抢。
哪怕风逸给黄裳讲过,江湖人活得就是一口气,他的理解,还是不深。
黄裳见到刀来,仍旧怔怔地站在那里,瞪着眼睛望着秦红,忽然感到肩头胸前一寒,回过神来,秦红的双刀已沾到自己的衣服。
黄裳大骇,身子不动,向后飞掠而出,去势之快,仿佛有人在后牵扯,众人眼前一,他已退出八尺。
秦红一击不中,双足一顿,一声娇叱,身子持刀平飞,蓝芒暴射,跟着疾退的黄裳暴扑而进,一股森然杀气登时弥漫开来。
黄裳本就不知为何,又见她是个女子,所以只守不攻,展开轻功,左闪右避。
这九阴真经上的轻功,由黄裳使来,那真如行云流水一般,只见他双脚几乎不动,纯是身子晃动,在半尺见方的空间中做出各种变化。
若非是大厅内有火光,见得秦红刀光闪烁,又听的哧哧破空之声,还以为秦红压根没出手,这一幕令旁观诸人均是大开眼界。
不曾想这老儿还有这等本事。
秦红虽然成名多年,可武功也不怎样高,怎及得上黄裳这等天才?
风逸深知秦红母女两的为人,对于其作为更是见怪不怪,毕竟这是对乔峰都敢出刀的主。故而并不阻止,反而认为这是好事。
因为武功好教,但江湖上的门道,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次就会。
这也是让他们以后能少走点弯路。
但见黄裳将九阴真经施展出来,姿态飘逸,只让风逸有会于心,连连点头,这比自己耍的潇洒好看。
黄婉儿更是连连拍手,不断喝彩,小手恨不得拍烂。
秦红听了,更是已红了眼,死命狂攻,招招指向黄裳要害,可总是招招落空。
黄裳又道:“夫人,何必因为言语之争,而不依不饶呢?”
他从未见过这等不可理喻之人,心中也生了怒气。
风逸声音乍然响起:“修罗刀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这句话一出,秦红大吃一惊,刀定在半空,一刀停上,一刀高举,身形凝固也似,双目瞪得老大,面肌不住抽搐。
在场众人也觉诧异,黄裳赶快退到了风逸身边,他发现江湖人自己真是不知如何对待,且看风逸如何处理。
秦红凝视风逸道:“伱是谁?”不待风逸回答,全身一颤,哽咽道:“你认得段正淳?”双刀放了下来,眼光中蓄满了泪水。
黄裳与黄婉儿均是大奇。
原来当年秦红以一对修罗刀纵横江湖,外号便叫做“修罗刀”,失身给段正淳那天晚上,便是给他亲了一下面颊,打了他一记耳光,段正淳当年所说的便是这“修罗刀下死,做鬼也风流”。
这十个字在她心头耳边,固然萦回了几千几万遍,但也是她与段正淳的私密之语,这人却是知晓,心中当即百感交集。
风逸呵呵一笑:“在下久闻大理镇南王大名,神交已久,只是一直无缘识荆,今日能见二位,也是三生有幸了。”
风逸喜好美色,最喜欢看美女,对于段正淳的所作所为甚是佩服,曾发出实乃我辈楷模之叹。
而段正淳无论是讨女子关心的手段,还是最后殉情自杀的痛快利落,均是风逸万万不能及,人家只是自杀这一手,就将渣男钉在了耻辱柱上,因为他们不行。
风逸极为惜命,自忖也是不行,所以这番话说的也是真心实意。
秦红与木婉清这才着重看着风逸,见他面容冰冷,仿佛僵尸,但也僵不过“天下第一恶人”段延庆,但他身上有着一种万事不萦于怀的从容气度,尤其眼光雪亮,更是给了他一种无比的自信。
木婉清不由转过脸去,以避开风逸这似是漫不经心,又似是凝注一线的目光。
秦红秀眉一扬,嘴唇动了动,但忍住不说。
风逸笑道:“这位姑娘与我这徒弟,两个都是小孩脾气,开了个玩笑,两位若是不满,该由我这师父赔罪!”说着向两女抱了抱拳。
黄婉儿心头猛然一震,望着风逸,目瞪口呆,心想:“我怎么就是他的徒弟了?”
木婉清恨恨地道:“你既佩服我爹爹,怎么让她跟我为难,还说这人是你徒弟,一看就不是好人!”
木婉清从小跟着母亲生活在深谷之中,野性难驯,与母亲去苏州杀王夫人,一路之上和男子一般都是用刀说话的。对于大理国皇帝皇后都言语无礼,对于风逸这个吹牛骗子,更加没有好话。
木婉清见风逸一头乌黑的头发,声音清朗,年纪不大,怎么可能是自己同龄人的师父?
秦红心想:“这人知道我与段郎的私密情话,我岂能不知道他的名字?”
“噌”,双刀归鞘,抱拳道:“阁下既然这么说,请教尊姓大名?”
风逸笑道:“在下姓风……名清扬,乃是无名之辈,你们也不认得。”
风逸本要报名,一想这里有秦家寨与青城派的人,自己名字一旦曝出,不出几日就会沸沸扬扬,于事不利,只好杜撰出风清扬的名字。
秦红与木婉清目中神情复杂,两人心思各异,
风逸的名字本身不重要,但秦红见自己与段郎的私密情话,竟然被人知晓,她就非问出来不可,日后还得以此去找段正淳算账。
这话也能给人说?
但听了风清扬的名字,当即冷笑道:“风清扬?我怎么从未听过,你该不会是知道我们母女身份,故意说个假名字,来羞辱我们吧?”
段延庆曾将段誉与木婉清弄到万劫谷,给他们喂了“阴阳和合散”,为的是让大理段氏作出乱伦之事,好丧名败德。
万劫谷谷主钟万仇更是广邀大理武林人士,好让消息外传。
所以“万劫谷一役”,让修罗刀乃是段正淳的情人,木婉清是他女儿的事,大理国人人皆知,这也让段正淳的风流之名,广为传播,宋朝人也曾听闻。
却非段正淳风流之名,人人早就知晓。毕竟他与这些女子谈情说爱之时,哪里知晓他是多情郎。
所以风清扬这个无名之辈,便让秦红生出他早知道自己身份,故意胡扯羞辱她们母女。
毕竟木婉清终究是私生女,好说不好听。
所谓郡主,说说可以,实际上是需要皇帝正式册封的。
那么刀白凤这个正牌王妃不同意,段正淳的所有女儿,都得不到名分。因为皇帝段正明也需要考虑摆夷大族的想法。
风逸想了想,也能猜出秦红的心思,微微一笑:“夫人且放心,我与二位无仇无怨,绝无此心。”
秦红虽有些惧怕黄裳的武功,但风逸越是遮掩,便越是怀疑,猛然双手一扬,三道黑光由袖中射出,直奔风逸袭去。
她这短箭形状和木婉清所发的相同,手法却高明得多,三枝箭分射左右中,叫对方难以闪避。
而且前箭刚发,又有三枝箭射来,这时将风逸躲闪后路都计算到了。
其时两人相距不远,这几道暗器来得突兀,极难躲避,就算风逸能尽数格挡避开,但暗器也极易误伤他人。
由此可见,这“修罗刀”确是一向蛮横跋扈,行事霸道,一言不合便出手伤人的毒辣婆娘。
黄裳踏前半步,双袖展开,他一点也不担心风逸的安全,只是将黄婉儿及妻子以及仆从护卫护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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