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武(舞)者如风 (第2/2页)
武之术,古而有之,但门派各展所长,皆清高自傲过,自视正统,陶泽如生于上海,长于上海,武者荟萃,吸和纳,形成了南北方兼修武术之门派,且与杜氏心武相友善,趣味相投,武德人品相近,虽不能日日相伴,但作为自然门之门外弟子,深受武当道人徐清虚之影响,独独似金鸡独立,有别与上海武学之杂家,习武除了健身,还能削强济弱,杜氏培声炙手可热,十里洋场,哪个不仰之鼻息,虽是后起之秀,但其声旺远超黄金岭,杜氏曾三次着人下贴,与之互通有无,但陶泽如看都不看,直接当信差面扔火炉里,换作旁人,早已经被青帮教训,不死不伤,也远遁上海,而陶安然无恙,是其运气使然?非也,是其德其行,扬中华之国威,助国人不受欺凌,其魂其魄弘扬武者之正气,其气飘飘然,悠悠然,虽气若游丝,但那是扬清抑浊,泱泱之大国,国之正气,骨之正气,必沸沸扬扬,天地相存,人居其中,不撼天动地,枉走一遭。
没想到杜培声不但不生气,一顶小轿子,抬着他,晃晃悠悠,亲自临门,这是天之面,地之礼,惊动上海滩。那些人纷纷猜测陶泽如路数,但自此以后,陶泽如引杜培声为知己,相交甚欢。
一纸书信,如秋叶之飘凌,落在朱克俭手上,不日,陶氏将陪杜氏之培声,亲临西凉。象惊雷,在艳阳高照之天空下炸响,杜氏源何要涉足弹丸之地西凉城?是什么牵动这颗伟大心灵,要趟一趟浑水,走西凉的?这事不能小,小了不足以惊天地、泣鬼神,要么平风浪静,要么血雨腥风,纸上没有透露何事何因,朱克俭隐隐感到与自己有关。
信上还提了一件事,那就是顺道会去龙泽县焦原镇上看他妹妹陶岚。
陶岚给朱的印象不是太深刻,象影子和照片堆叠,一个刷把头,头发太细且焦黄,肤色如熟麦,大鼻涕一吸一坠,瘦小且无形,她是怎么种子一样散乱土木镇的?嫁?远嫁?不太象,记得去过陶家,那时陶妈妈还戴着个大镜子,肤色白皙,硬是逼着陶岚学钢琴,那时陶家小院是如此温馨,那种柔软的乐板,象布一层层放下,一层层折叠,小陶岚纤细的胳膊一趴一天,由音乐堆叠的板子,一块块打在幼小的身体上,那种震颤、那种摇晃,身不能支,力不能支让人怜惜,吞鸭式的塞和灌,让陶岚泪水在眼眶打转转,朱克俭那时不理解陶妈妈为何如此残忍,现在早就明白个中曲直,木不钻不透,人不学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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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慌慌地,陶岚如果远嫁焦原镇,那是怎样一个男人的牵引?
落信生信,朱克俭查阅地图,画出了线路图,象一只飞鸟,一纸书信,出西凉,去上海。
陶岚接到信,泪流满面,想不到哥哥会拐个弯来看她,幸福得脱帽扔帽,并且想喝酒,还想向人倾诉,巩德明已经好些日子不来了,他都在忙些什么,她并不清楚,她仰躺在沙发里,不再想动那些乐器,器动之则响,其委婉,其激越,其亢奋,其缠绵,不再吸引她,她怀揣幸福,等人分享,偏就不来一个人,她生怕幸福飞了,泪水,喜极而泣的泪水,绷不住,只流泻,释放重量,她才会平静,她是旭日东升下一抹最艳丽的彩虹,因色彩精彩纷呈,别人不敢直视,太过炫目,能亮瞎眼睛,出淤泥而不染,巩德明就象一个巨大的玻璃罩,把她罩在里面,在私欲横流的焦原镇,允许远观,不能近瞧,对于那些想要触摸的手,随时可能被竖在上面锋利无比的刀砍断,天鹅肉虽香,岂是凡夫俗子可以吃到嘴的?浑不愣的巩德明尚且觉得自己太俗太烂,不配和陶岚有染,所以在乱相丛生的时代,他重新审视自己,重新定位自己,他要在歧路上重新抉择。
长谷川天一和香川幽兰接到影佐祯昭从上海打来电话,要他们临时放下手中一切工作,立马返回西凉城,准备隆重接待杜培声一行,这时他们在清仁府的工作刚刚有些进展,正要深入下去,这个电话击碎了长谷川天一正在酝酿中的计划,他把卷宗往桌上一摔,“这上头真是他妈乱谈琴,一个中国土著,一个江湖大佬,要我们放下一切,并且隆重接待!并且是为了一场风花雪月事,脑子进水了吗?我的时间是为他服务的吗?”他抽出一支雪茄,旁若无人点燃,“他妈的狮子沟大败,教训还不够深刻?”
山口木芹看一眼一本正经的堂本木泽,把笔在脸上敲两下。
“山口小姐,请你把浅仓君找来,让他另请高明,老子不干了!”
“要就去吗?”
“立刻马上!杉山元那个狂妄的家伙提出‘三个月亡华’,就这互相扯皮的鸟速度,三年都不行!”
山口木芹站起来,吐吐舌头。
加代秋子耸耸肩,看着堂本木泽依照如此专注的样子,倒是香川幽兰很随和,“或许大家都累了,有了情绪,可以理解,稍微休息一下,长谷川君,我给你倒杯水!”
“屁话太多,小心着点,弄不好还得送你去张家廉那儿给人点烟泡!”这凿凿之言,意在揭人之短,宣泄私愤,小人之心态。
香川幽兰僵在那儿,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骄横无品的长谷川,可是杀死过他的未婚妻,这家伙就是茅厕里的石头,臭得无厌,硬得硌手硌心,吐吐舌头,慧及不寿,这家伙一脸死人相,这种天才人物,实在不是她能驾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