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第1/2页)

我生日那天老板没有来，因为他不喜欢和下层员工走得太近，这样会有损他的尊严，他用严肃树立起来的威严，所以柔茹也就没有见到他。但是这天是星期五，我们的活动是把站在楼顶望另一栋楼顶扔石头，把他们的太阳能热水器管子砸碎。我带柔茹到楼顶的时候老板正坐在上面吸烟，这是一栋只有七八层高的旧楼，对面的也是，楼上有很多碎水泥片，也省得我们找石头了。
　　
　　老板并没有介意柔茹的存在，他疯狂地把水泥片，砖头什么的扔到对面楼上，把太阳能砸得稀里哗啦，碎了一片，月光映在碎片上，波光粼粼的，就像我梦里经常出现的那条小河。我停止了扔石头，看着鳞鳞的碎片发呆。柔茹还在扔石头，她力气小，根本扔不到地方，可是她不依不饶，砖头全落在楼下过道上，哐哐的很沉闷的声音。老板不扔了，坐在地上气喘吁吁，他对柔茹说：“你别扔了。”老板咽了咽口水，“你别扔了，你都扔路上了，就算砸不到人，声音这么大，被别人发现怎么办？”
　　
　　柔茹依然抓着一块砖头，她把砖头丢在地上，拍拍手说：“我以为老板什么都敢干呢。”
　　
　　老板没有理会柔茹，只是对着发呆的我说：“你干什么呢？”
　　
　　我还是望着那片鳞鳞的碎片，我觉得很漂亮。
　　
　　柔茹凑到老板身边说：“他叫什么？”
　　
　　老板说：“路人甲。”
　　
　　柔茹又问老板：“那你叫什么？”
　　
　　老板说：“路人乙。”
　　
　　柔茹嘿嘿笑着，“你们俩还是兄弟呐！”
　　
　　老板不愿意理会柔茹，他和我一样，总是对陌生人抱又戒心。
　　
　　老板走到我身边，说：“你在看什么？”
　　
　　我说：“小河。”
　　
　　“哪里有小河？”
　　
　　“哪里都没有。”
　　
　　老板喜欢在聊天的时候抽烟，他抽烟的表情享受得如同吸毒，他说：“今天董事长骂了我，劈头盖脸的，我当时想杀了他，他什么事都不用做，我已经很努力了，他却天天对我指手画脚。我想了很多种他的死法，我真的很残忍，残忍得我自己都心有余悸。”可是没等老板倾诉完，我们就被警察带走了，我们制造的噪音实在太大了，尤其是柔茹。他给警察编造了一个好听的故事，他说我准备抛弃柔茹，柔茹很生气，拿起石头乱扔，砸坏了太阳能。他只是去劝合的。
　　
　　对警察解释完这些，他又小声对柔茹说：“我会给你钱的，只要你能把这罪名扛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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