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深夜排查 (第1/2页)
三个分局专案组全部合并到市局专案指挥部,由市局统一指挥调度。
专案指挥部下面设立十几个小组,靖西分局刑警大队副大队长王峰被安排在排查组,专门负责排查租住在靖西区古槐街道的外来人员。
交警、巡警把周围道路全部封锁了,他把来自刑警大队、治安大队和辖区派出所的一百多名干警和协警分成十二个小组,按照租房记录、暂住证记录和专案指挥部筛查出来的第一批可疑人员名单,挨家挨户敲门走访。
一般外来人员可以由治安民警去盘问,专案指挥部名单上的外来人员必须由刑警去。
片区民警张南辉对专案指挥部把接下来要走访的人列内可疑人员名单很不理解,走到一栋二层小楼前禁不住低声道:“王大,顾国根这个人我比较了解,可以算我们所的半个线人。来东靖两三年,一直循规蹈矩,有老婆孩子,而且是个残疾人。”
王峰让一个协警举着手电再次看了一眼名单,一脸疑惑地问:“线人,残疾人?”
张南辉递上根香烟,一五一十地解释道:“他左腿有毛病,看上去很怕人,要拄拐杖才能走,有残疾证,一直在长途车站开残疾车拉客。考虑到他接触的人比较多,我就给了他张名片,让他发现什么情况及时打电话。他挺留心的,一发现什么异常就及时汇报。根据他提供的线索。我们抓到几十个卖-淫嫖娼,还捣毁了一个专门在长途车站一带扒窃的团伙。”
线人不一定是好人,尤其禁毒队那些线人。十个有八个涉毒。
顾国根上了专案指挥部名单,王峰可不会因为他几句话就不查,一边示意协警敲门,一边面无表情地说:“老张,既然认识你就不要出面了,小吴那儿人手不够,过去给他帮忙。”
不信任就算了。张南辉也不坚持,跟另外几个刑警打了个招呼。就头也不回地往对面一条巷子走去。
“什么事?”
铁门开了,一个小伙子探出头,王峰抬起手电照了照,带着干警和协警往里面走去。大声道:“派出所查暂住证,都呆在房间别出来,把暂住证和身份证准备好!”
“又查暂住证。”
小伙子话音刚落,院子两侧的出租房一间一间亮起灯,房东一家住楼里,似乎对他家房客不太放心,里面又装了一道铁门。
院子五十六平米,出租房前停放了十几辆电动车和一辆三轮摩托车。西南角有口井,井边上有自来水龙头。显然洗衣服之类的要用井水,洗菜做饭才能用自来水。
查暂住证太正常不过,顾国根顺手拿起拐杖。不慌不忙的撑到腋下,一瘸一拐拉开门,王峰和一个干警走到门口,朝里面看了几眼,发现就一张床、一台旧彩电、一台现在没什么人用的vcd和一堆锅碗瓢勺,没其它东西也没其他人。便接过他身份证和暂住证冷冷地问:“几个人住的?”
顾国根没发现比较熟悉的张警官,扶着门框老老实实地说:“两个人。我跟我老婆。她喜欢打麻将,在街口麻将馆,不到12点不会散场。警察同志,她不玩大,就几块钱来去,跟老头老太太打,不算赌博。”
材料上说他开着三轮摩托车在两个案发现场出现过,又是外来人员,他的情况必须搞清楚。
身份证是真的,照片也是本人的,口音却不太像。
王峰干脆走进房间,一边不动声色观察,一边问:“你是南河人?”
顾国根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一脸不好意思地说:“老家南河的,我们那边穷,没什么好营生,腿又有毛病,很早就出来了。不怕您笑话,刚出来时什么都干过,捡过垃圾要过饭,一直呆在江省,口音都变了。”
“出来多年?”
“11岁就出来了,被村里人拐出来的,让我给他们要饭。”
“说几句老家话。”
“警察同志,出来时间太长,就前年回去过一次,我真忘了,真不大会说。”
11岁应该能记住很多事情,怎么可能连老家话都不会说。王峰感觉不太正常,可看上去老实巴交,表情很镇定,不像是在说谎。
“江省大着呢,来东靖之前去过哪些地方,在那些地方呆过多长时间?”
顾国根仰着脑袋想了想,如数家珍地说:“江城、东州、黄港这些地方全过去,还去过一次sh,在那儿呆了两三年。来东靖前几年在黄港,后来认识我媳妇就一起来这儿了。”
“在黄港什么地方,在那儿做什么?”
……
时间、地点、证明人,有问必答,对答如流。等干警一一记录完,王峰指着他左腿道:“把裤子卷起来让我看看。”
顾国根似乎不太情愿,这也很正常,毕竟他有残疾,你偏偏要看他最不愿意被人看到的部位肯定不会高兴。这是在国内的,在国外人家会告你歧视。
裤子卷起来,看上去确实很怕人,确切地说应该是渗人。
好像是严重的静脉曲张,上面涂抹一层药,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药味,应该已经烂了。王峰下意识摸了下鼻子,示意他放下裤子,接着道:“把你残疾证拿给我看看。”
“您等一下,我去拿。”
他一瘸一拐地走出房间,一边在三轮摩托车里翻找,一边嘀咕道:“运管城管都查,不让拉客,证带身上,遇到时给他们看看,见我可怜,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是没证,他们真会扣车……”
生活在社会底层本来就不容易。身体有残疾更不容易。
接过残疾证看了看,原来他左腿不仅患有静脉曲张,里面骨头也有问题。走都走不利索,怎么作案,怎么杀人?
尽管如此,王峰仍一脸严肃地问:“你这是第一代残疾证,怎么不去办第二代的?”
顾国根紧搂着拐杖,摇头苦笑道:“不是不想办,是不容易办。来回一趟不容易。坐火车要好几百。老家那边又不认识人,不知道该去找谁。不知道人家帮不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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