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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6日,星期五。
时间进入五月,气温明显回升,街上行人的衣式已隐隐有了初夏的气息。
柳弈今天有教学任务,下午到鑫海大学给学生们上课,回家比平常晚了些。他一开门就闻到饭菜的香味,知道戚山雨已经快把晚饭做好了。
最近这两个月市局尚算清闲,需要刑警介入的案子陆续有一些,但都不算棘手,几个组分一分也就完事儿了。多亏了这样,戚山雨才能过上朝八晚五,每天准时回家的规律生活。
“小戚。”
柳弈将包放到玄关的柜子上,趿拉着拖鞋进了厨房,从背后环住正在忙活的爱人的腰,伸头看了看,笑了,“很好,是我喜欢的红烧鱼。”
“嗯,马上就好。”
戚山雨手持锅铲,利落地给半浸在汤汁里的鱼翻了个身,丝毫没受背后挂件的影响,“你去洗把脸,换好衣服就可以开饭了。”
柳弈侧头在戚山雨脸颊上啄了一口,转身快乐地去洗漱更衣了。
一个平常而又温馨的夜晚来临。
“对了,柳哥,上个月滨韵大道防波堤那桩杀人案,老章他们今天移交给检察院了。”
晚饭时,戚山雨跟柳弈提起了这个案子。
柳弈点了点头。
他对自己经手过的案子都记得很清楚。
经过尸检,柳弈可以肯定死者确实死于高坠导致的脑挫裂伤。
不过他在死者的下唇内侧黏膜处发现了牙印,怀疑有人曾用巾帕一类的物品捂过他的嘴。
其后,章警官在死者的朋友的钓鱼工具箱里发现了一条毛巾,柳弈从毛巾上检出了死者的皮屑和唾液斑,证明捂嘴的“凶器”就是这条毛巾。
最后,再加上死者体内的酒精浓度其实不高,远不到醉酒的程度,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这倒霉兄弟不是失足,而是被人推下防坡堤的了。
只是属于法医的工作到这份儿上就结束了。调查凶手到底是谁,又是为什么杀的人,就是警察的活儿了。
“死者的女友出轨,和他的朋友好上了,再加上二人和死者都有金钱纠纷,于是决定合谋杀死者。”
戚山雨一边吃饭,一边说道:
“那天晚上,死者的朋友约他一起去夜钓,凌晨三点多时,女友以‘送宵夜’为由,带着烤串、炒面和啤酒与他们汇合,又建议去附近的防波堤上看日出。”
他顿了顿,“在120接诊前约五十分钟,也就是三点四十分左右,防波堤楼梯处的监控拍到三人一同上去的画面。”
柳弈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因为熟悉的味道满意地弯了弯眼睛,“原来如此。”
“本来两人想将死者灌醉,但死者说自己宵夜吃撑了喝不下多少,快到天亮时又说衣服穿少了有点冷,想回家了。”
戚山雨给柳弈夹了一筷子鱼腹肉,接着说道:
“于是那两人急了,男方用渔具里带的毛巾从后方捂住死者的嘴,女方则死命压制死者的双手,终于将人捂晕了过去。”
柳弈点了点头。
死者体重只有六十公斤,身材以男性的标准来说偏瘦削,而他的朋友则比他要明显高壮一圈,再加上他女友的协力,要将对方捂到缺氧昏迷,还是能做到的。
戚山雨将最后一段说完:
“然后,两人合力将死者拖到防波堤边缘,把人给扔了下去。事后他们还冒险爬到乱石滩上,确定人当真死了以后,才打电话叫的120。”
柳弈点了点头。
现在虽然到处是监控,但在监控覆盖不到的地方,留存在死者身上的线索往往会成为破案的关键——这或许就是法医学存在并持续发展的重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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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案聊完,两人专心吃饭。
一顿饭快到尾声,柳弈正往碗里盛牛骨汤的时候,二人的手机以相差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一前一后响了起来。
毫无疑问,此等状况只意味着一件事——又发生了案子,而且是需要刑警和法医同时到场的恶性案件。
柳弈和戚山雨各自接了电话,与对面一通交流之后,明确了此行的目的地。
两人快速收拾了一下餐桌,重新换上外出的服装,一同驱车前往。
在戚山雨开车的时间里,坐在副驾驶席上的柳弈用手机飞快地搜索了一下与本案相关的基本情况。
发生凶案的地点名叫“清泉小筑”。
柳弈在鑫海市工作的时间不长,将将只有两年,不过也听说过这个楼盘的名字。
它位于本市南侧,是一个开发了有些年头的别墅区。
从平面图上看,出了人命的“玉兰街12号”位于整个楼盘的最南侧,是一栋独立的三层的带前后花园与私人停车位的别墅,价值不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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